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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把她当作另一个自己， 要认认真真地， 把自己再养上一回。 文/婉兮 上集回顾：毕竟她在广州，已经学习了很长一段时间。内陆小城个鸣，跟广州也确实没法比。就这样，王雪的去留问题被反反复复讨论、来来回回商量，到了盛夏时节，太阳炙烤大地，暑气把人裹得密不透风，没装空调的出租屋里，热浪见缝插针，搅得大人小孩都无法安心入眠。刘思勤终于下定决心，把王雪送回凉爽的老家去。那乌蒙山下的小村庄，冬日严寒，夏天却是个实实在在的避暑胜地。高海拔和环绕的群山，成功化解了高温，舒适度便也跟着直线上升。住在这里，不必想方设法降温，睡觉也不需要睡凉席吹电扇，甚至可以盖上大棉被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。孩子应该会更舒服一些吧。事已至此，刘思勤只能拼命寻找王亮老家的优点，以此减轻愧疚感和负罪感，让自己稍微好受一些。但她认定，这只是暂时的。“我听说小娃满一岁，会走路，就可以送去托班了。托班你知道吧，专门收3岁以下的小娃，这一两年才有。我抓紧时间好好学，挣了钱，就把小雪送去托班，以后，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！”这是她给自己设立的目标，有了这个目标，生活似乎也有了盼头。至少，她有了努力的方向和动力。吴玉秋的话，却跟儿媳妇南辕北辙：“在外头，你们好好上班好好学本事，家里的事不用操心。小娃我带着，以后上幼儿园上学，我都能带，你们好好工作好好挣钱就行。哦对了，抓紧再生一个，再生几个，我都能带！最好是生个男娃，那我带起来，力气就更足了！”说完，她抿抿嘴，笑了起来。住在山里的老太太，笃信多子多孙多福气，对尚未到来的孙儿，充满期待。这种话，儿媳妇当然不爱听。这是变相催生，还隐隐约约地，透出了些重男轻女的意思。对刘思勤而言，这是往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戳。毕竟，王雪是她的心头肉。她把她当作另一个自己，要认认真真地，把自己再养上一回。但她没有立刻顶上去，更没有跟婆婆撕破脸，只私下对王亮表达了不满，虎着一张脸提要求。“你去对你妈说，不许重男轻女，不能因为小雪是个女孩，就对她不好。奶粉要吃，尿不湿要用，绝对不能委屈我姑娘！钱我会定期打过来，奶粉和尿不湿，镇上就有卖，不许克扣，听见没有？”这是她最担心的问题。吴玉秋“省”字当头，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瓣花，对奶粉尿不湿一类的消耗品，只怕会扣扣搜搜舍不得用。更何况，王雪还是个女孩儿。做奶奶的，虽未明目张胆地表现出重男轻女，但言行举止中，她的心思已昭然若揭。可这节骨眼儿上，她不愿跟婆婆发生争执，只能再三交代，寄希望于丈夫。就这样，夫妻俩一步三回头，垂着头流着泪奔往广州，把幼小的女儿，暂时留在老家。不久后，万众期待的奥运会，终于拉开了帷幕。放暑假回家的张沁，要求张建邦买了个接收信号的“小锅盖”，目的是收看奥运会开幕式。这几年，闭路电视的信号越来越不好，经常放着放着，屏幕就咯噔一下抖动起来，画面不太连贯也不是很清晰，观感真的算不上好。好在，张建邦没有拒绝，二话不说就买了“小锅盖”并请人装上。当天晚上，张沁就躺在沙发上，手握遥控，把最新收到的30多个频道，喜滋滋地看了又看。那个暑假，奥运会是最热门的话题。报纸连篇累牍报道着，电视机里也反反复复播报着。可在云水村，这的的确确，算不上大事。至少，不是生活中最要紧的事儿。看过开幕式，人们依旧忙着干农活忙着过日子，对电视屏幕里的精彩赛事，兴趣并不是太大。偶尔有人讨论一下刘翔退赛或是郭晶晶采访时心不在焉忙着做手工，再无其他。盛夏时节，豆角迎来大丰收，每天午后，云水村的街心都被挤得水泄不通。收菜的大货车，挨挨挤挤停在村公所旁。卖菜的人，开着三轮车、挑着细篾篮儿，各种声音交汇在一起，热闹非凡，也欣欣向荣。在间歇性阵雨中，张沁看完了奥运会、吃了菌子，而后迎来新学期，成为高三的学生。一整个学年，张沁兢兢业业，把自己淹没在题山卷海里，虽谈不上头悬梁锥刺股，但也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，说是全力以赴，并不为过。因为她晓得，这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。张建邦也时常鼓励她：“你张锐哥哥只上了个二本，我相信你会更好！清华北大咱们不勉强，但重点大学应该是没问题的。”张沁笑笑，重重点头。她为自己设立的目标，的确就是清华北大。跟爷爷的约定，她一直都记着。虽然只能自己一个人去完成，但既然已经约定，那就要用尽全力去践行。目标太大，压力当然也不会小。虽说月考成绩始终都在年级前十名，但分数不是一成不变的，这次能上650，下次或许就是600出头，张沁的心情被分数左右，情绪起起伏伏，整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。不过，她从未跟爹妈提及。年龄越大，她跟父母的交流就越浅，大多数时候，都只停留在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的话题上。再深一点，父母就只能干瞪眼，给不出具体建议。比如文理分科时。张沁并不偏科，物理化学也好，政治历史也罢，都可以拿高分。分科时，她向父母征求意见。张建邦左思右想，拿不出建议，只能求助张爱莲。张爱莲的答案，却有些模棱两可。原因很简单，她认为张沁这样的孩子，并不需要旁人去指点前程：“就让她选自己喜欢的，不要考虑太多，遵循自己的内心就可以。”于是，张沁自己做主，选了文科。这些压力，张沁不愿对长辈提及，只隐隐约约地，跟表姐方珏说过。方珏只觉得不可思议：“拜托，你能考600多诶，重点大学还不是随便挑吗？你跟我说你压力大，我真的不能理解。”在这方面，她跟张沁身处两个世界，无法共情，甚至无法沟通。意识到这一点，张沁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，讪讪一笑，不再继续这个话题。高三的日子，会被辛苦拉长，却也会被压力缩短，在一场又一场月考、一次又一次试卷讲解、一滴又一滴汗水挥洒中，属于张沁的重大时刻，终于来了。-未完待续-图片 -作者-婉兮，90后写手，不偏激不毒舌，有温度有力量。微博 @婉兮的文字铺，个人公众号：婉兮清扬（ID：zmwx322），已出版《那些打不败你的，终将让你更强大》，《愿所有姑娘，都嫁给梦想》，新作《愿你从此爱情温软，余生温暖》热卖中！婉兮说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，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，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，请点击举报。 |